怪人楊紅旗闖進報社非要記者表揚他,嘴裏反反復複地重復著一句話:“你們應該表揚我。”他講述了一個英雄的故事:在一個大雨滂沱的夜晚,從壞人手中救了一個女孩。
記者古國歌告訴楊紅旗,表揚的文章不能當事人自己說了算,需要調查證實。
三天後,楊紅旗夾著報紙又沖進報社,他大喊大叫:爲什麽還沒有表揚我?
在古國歌的追問下,楊紅旗說出了被救人的姓名。
明媚的大學校園裏,古國歌找到了漂亮的歐陽花。歐陽花卻說她從來沒有碰到這樣的事情。
楊紅旗又來了,軟磨硬纏地讓報社趕緊表揚他。古國歌讓楊紅旗和他一起去見歐陽花。可到了大學門口,楊紅旗死活不肯下車。
古國歌不明白楊紅旗爲什麽一定要那個表揚?報社主編讓他去調查。
當古國歌走進楊家低矮的老屋,看到挂滿四壁的獎狀和楊紅旗的父親,一位奄奄一息的老人那深陷的雙眼時,他的心靈被深深地震顫。
全村人都說楊紅旗是個老實人。
当楊紅旗再次出現在報社時,喜氣洋洋,他覺得自己真的要受表揚了。古國歌只好直言相告,說女孩的否認使他無法證明真相,不能表揚他。
楊紅旗软软地跪在古国歌面前,他哭著說:“古記者,我爸得了癌症,醫生告訴我他最多只能活兩個月了……有一天我爸躺在床上指著牆上的獎狀對我說,兒子,我有一點不滿足,你都快四十的人了,就連一次表揚都沒受過,什麽時候這牆上能有一張獎狀是你的啊。古記者,這是父親對我這個做兒子的唯一的一次小小要求,你說我該不該滿足他,古記者,求求你,表揚我吧!我沒撒謊……”
古國歌被楊紅旗的話感動了,重新開始調查。
一個一個的事實讓人覺得楊紅旗的確是救了人,但一個一個的證據又讓這種感覺消失殆盡。
两個月後,楊勝利死了。老人在臨死前也沒能看到那篇表揚兒子的文章。
一個慣犯被抓捕歸案,楊紅旗救人的故事最終被事實證明。
工地上,古國歌將表揚的文章交給楊紅旗,說明天報上會發表。
楊紅旗冷冷地說:“不需要了……” 他将稿子撕成碎片扬手从高楼抛撒下去
故事並沒有結束。歐陽花欲尋短見。當古國歌趕到城牆上,痛哭流涕的歐陽花質問古國歌,她说:“這幾個月我一直強迫自己忘掉那个夜晚,可你們一步步地把我逼回來,回到那個我根本沒法面對的晚上……就爲了一份表揚……你們毀掉的是我的一生……現在男朋友吹了,工作沒了。在我心裏有兩個兇手,第一個兇手是那個壞蛋,第二個兇手…就是你!”
古國歌无言以对,他辭職了,遠離了這座城市,理由是他自己說的:我已經分不清是非,分不清對錯,分不清真相與謊言…仿佛自己在做一件壞事。
生活還在繼續,也許有一天,楊紅旗和古國歌會在另一個城市的人流中擦肩而過……